第五章 蜀葵
關燈
小
中
大
第五章 蜀葵
一早幹完活的許陽回孤兒院吃完午飯後，便揣著五子棋去了木屋。
他站在木屋前，敲了敲門。
“來了。”
不一會兒，蘇姨便打開門。
“小陽來了啊，吃飯了嗎？”
“吃了。今天吃了燉排骨喲。”
“喲，陳姨給你們改善夥食了呀。”兩人說著話往院子走。
蘇姨正在打掃屋子，許陽跑到花臺邊，往裏找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的種子，已經小小的冒出了嫩苗，嫩葉上還掛著一滴露珠。
許陽露出微笑，連帶著要面對哥哥的緊張也消散了些許。
確認花苗的安全後，朝蘇姨跑去，“蘇姨，需要幫忙嗎？”
蘇姨擺擺手，“不用，哥哥在樓上，你找哥哥去吧。樓梯在外面，你順著樓梯上去最外面那間就是。”
許陽轉了下小眼睛，立刻明白蘇姨所說的屋子是哪一間。
畢竟他也非常喜歡那間屋子，常常趁沒人的時候偷溜進去。
小孩子精力旺盛，許陽也不例外，他噠噠噠地跑上樓，停在門前。
敲了敲門道：“哥哥，我是昨天的小孩。”
等了半晌沒人回應。
他繼續敲門：“哥哥，你睡了嗎？”
依舊沒人理他，他站累了，一屁股坐在門口，掏出五子棋，便在門口自己玩了起來。
木屋對許陽而言有種魔力，總能讓他下意識放松警惕。
一人分飾兩個角色，嘴裏還時不時蹦出兩句獨白。或是劈裏啪啦的擬聲詞，或是該怎麽走的煩惱和贏了的歡呼雀躍。
終是裏面的人忍不了，煩躁地拉開門。
皺眉道：“你有完沒完？”
許陽一下子沮喪地低下了頭，歉意道：“對不起，我不講話了。抱歉。”
火被一盆水澆滅，更何況許陽那小心翼翼的動作，讓他連帶覆燃的可能都沒有。
賀戚鳴沈默地回到屋子裏，在窗邊書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書桌上沒有任何東西，他只是眼神空虛地看著窗外，不知是在瞧何處。
許陽探出腦袋，不知道這個望著有些陰郁的哥哥究竟在幹嘛。
可一看到還開著的門和包裹起來的雙手，他忘記了剛剛的警告。
邁出步伐，走到書桌前，坐到地上面對垂著的手。
輕聲問道：“哥哥，你疼嗎？”
賀戚鳴沒有任何反應。
許陽不再出聲，安靜地坐著，看著屋子裏的木縫發呆。
漸漸地眼皮開始作惡打架，許陽緩慢地睡到木地板上，雙眼逐漸閉合。
蘇姨上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景象。
亂七八糟的石子和破舊的五子棋格紙灑落在屋口，門被微風拂過，不時發出吱呀兩聲。
從未關起的門縫中隱約可以看到，坐在窗邊手受傷的少年和睡在地板上蜷縮起來的孩童。
蘇姨嚇了一跳，自若鎮定的敲了敲門。
“戚鳴啊，蘇姨進來了。”沒等賀戚鳴有任何反應，立即將許陽從地上抱起。
動作太過於迅猛，吵醒了許陽，許陽揉揉眼睛睜開。
看到蘇姨時還有些懵，“蘇姨？”
蘇姨拍著許陽的背道：“乖，沒事，要睡便再睡一下吧。”
這樣的哄語讓許陽感到溫暖，已經很久沒有人抱起他這樣哄騙了，慢慢地他沈沈睡去。
再醒來時許陽回到孤兒院的小床上，枕邊藏著那盒扁扁的五子棋。
下床的小呆看許陽醒了後，從床上下來。
“羊羊…多多，吃飯。”
許陽起身將被子疊起來，順著樓梯爬下床。
“已經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小呆點點頭。
許陽揉了揉小呆頭發，“小呆真乖，在這裏等哥哥，那我們走吧。”
小呆開心的去拉許陽的手，兩人去了食堂。
六點後的食堂已經沒有很豐富的餐食了。但好在蘇姨提前跟陳姨說了一聲，留有兩個小屁孩的食物。
由於中午睡得太久，許陽晚上並沒有睡意。
躺在床上的他在想，要怎樣才能逗哥哥開心，於是他想到了鮮花。
因為每次他看到鮮花都會很開心，要是別人送他的，他就會更高興。
於是一大早許陽便出門去田野，田野邊不乏有些野花，總能有意外收獲。
走在田埂上，四處尋找。最終湊成了一小束，只有野花當然不行，他在稻田邊揪了兩串麥穗，插入野花之間，用從孤兒院帶出的小繩子將它們包裹成一束。
許陽滿心歡喜，一蹦一跳地去往木屋。
“哥哥，在嗎？”許陽站在門口叫道。
蘇姨給他開門，他跑到花壇邊瞅了眼，小聲小氣道：“今天也要好好長大哦！”
說罷跑向蘇姨，蘇姨有些歉意的指了指樓上，許陽便立馬上了樓。
敲門，沒有動靜。
如往日一樣。他只好坐在門口等，盯著手裏的花束看一會，再盯著木縫看會兒。
誰知有一只螞蟻從木縫裏鉆出，沿著地縫走，時不時露頭。
許陽被螞蟻吸引了註意，一路跟著它走。卻難料螞蟻順著縫隙進了房間。
許陽太專註沒註意到，順手推開了門，蹲著進去了。
直到賀戚鳴的衣服隨著微風飄動，許陽才意識到，自己居然進了臥室。
他緊張的站起來，緊握花束，來到賀戚鳴跟前。
“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進來的，我跟著螞蟻沒註意，不小心......”
賀戚鳴連一個眼神都不曾分給他。
許陽舉起手中的花束，抿嘴道：“我給你帶了花束，你別嫌棄。”
看四周沒有裝花的小瓶，他將花束放在桌子上。
噔噔噔跑下樓，賀戚鳴看向桌上的花束，花束很小，因為沒有水花已經有些蔫巴，只有稻穗依舊精神。
沒多久，許陽便帶著一個像旅行化妝品分裝瓶一樣的小瓶子和一把小剪刀上來，小瓶子裏面還裝了些水。
他將小瓶子放到桌上，拿著小剪刀將花束根部修剪整齊。
隨後把小瓶子拿起，將花束插入瓶子中，一點過多的水順著瓶口流出。
他把插著花束的瓶子遞給賀戚鳴。
“給，這是我送給哥哥的禮物！”
賀戚鳴微微轉頭，盯著那滿臉春風的笑容。
滴。
水珠順著許陽的手腕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見賀戚鳴只是盯著他，沒有多餘的動作。
許陽失落地嘟起嘴，將花瓶放在書桌上。沮喪道：“哥哥再見，我明天再來找哥哥，哥哥好好休息。”
門被許陽小心翼翼的關起，屋子裏又只剩下賀戚鳴一個人。
安靜得有些可怕。
他眨眨眼緩慢的看向窗外的院子。其實那個角度是不看到院子中央的，只能看到側邊的花壇。
幾分鐘後連院子裏的聲音也消失不見，一切重歸寧靜。
陽光透過窗灑落在書桌上，野花、麥穗隨著微風飄動，發出微弱的沙沙聲。
這是我第一次收到不求回報的禮物。雖然是幾朵醜不拉幾的小花，但我還是有點喜歡。甚至希望這束花能永存下去，不會衰敗。
那日之後他每天都像是打卡一樣，會來這裏報到。
一如既往的先去花壇看什麽，之後再上來找我。
有些時候他也會帶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東西，如幾根破破爛爛的小麻繩，幾顆瘦不拉幾快幹巴的葵花籽，也就那幾顆光滑的石子不是那麽的醜陋。
但我還是沒有理他。
這天他帶來了不一樣的東西，一朵名叫蜀葵的花。
許陽拿著蜀葵，自信且神秘的道：“嘻嘻，這個花可好玩了。”
賀戚鳴看向許陽，沒有說話，但表情不再那麽的冷。
“這個東西叫雞冠花，他可以讓你變成小公雞喲。”
賀戚鳴微微皺眉。
“不信啊，不信我試給你看。”說著他將蜀葵的花瓣摘下一片，手指在花瓣根處撚了撚，隨後將花瓣黏在鼻子上。
“咯咯咯。”許陽伸長脖子模仿。
“噗。”賀戚鳴笑出聲來。
許陽看見他笑也跟著笑起。這幾天賀戚鳴有時會蹦出一兩個字，但都沒有笑過，一直都是喪著臉。
許陽看他樂呵，還想再模仿一下，還沒等他再來，賀戚鳴就開口道。
“雞冠可不在那。”
許陽楞住，站在原地歪著腦袋仔細回想。
見許陽沒反應，賀戚鳴繼續道：“笨蛋，雞冠在額頭上。”
“哦，對哦，是在額頭上，那我再黏一個。”
粘好後，與之前有所不同，許陽右手手指尖攏起，搭在嘴的位置，彎著腰撅起屁股，膝蓋微微彎曲，左手張開手腕翹起搭在屁股上。
“咯咯咯～”
賀戚鳴轉過身去，脊柱微彎，後背微微顫動。
“你幹嘛轉過去？”許陽停下動作，左右偷看。
賀戚鳴直起腰，聲音略冰冷：“你看起來很蠢。”
“騙人。”許陽叉起腰故作生氣。
“你明明笑了，還說我蠢。”許陽小聲嘟喃。
“蠢和我笑沖突？！不是因為你太蠢我才笑的？！”
許陽說不過他，許陽放棄，許陽拿起一片蜀葵花瓣，“不行，你也來，我們都是小公雞！”說著就要將花瓣粘到賀戚鳴的額頭上。
賀戚鳴嘴角有微小的弧度，雙手舉起防備著許陽，嫌棄道：“不要，我才不要當雞。”
“來嘛。”
賀戚鳴的手上還包有紗布，許陽也不敢觸碰，最終許陽沒有給賀戚鳴粘上蜀葵。
但那日那個逗賀戚鳴笑的小男孩，卻是在賀戚鳴心裏踩下了一個不小的印記。
最後鬧累的許陽決定放過賀戚鳴，許陽摘下額上的蜀葵花，將那朵蜀葵留在書桌上。
離開時許陽展露燦爛笑容，“今天有開心一點嗎？哥哥。”
賀戚鳴沒有回答，但第二天去時許陽意外發現，書桌上的那束花換了一個稍大些的精致瓶子，而蜀葵花插在其中，艷麗多彩。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一早幹完活的許陽回孤兒院吃完午飯後，便揣著五子棋去了木屋。
他站在木屋前，敲了敲門。
“來了。”
不一會兒，蘇姨便打開門。
“小陽來了啊，吃飯了嗎？”
“吃了。今天吃了燉排骨喲。”
“喲，陳姨給你們改善夥食了呀。”兩人說著話往院子走。
蘇姨正在打掃屋子，許陽跑到花臺邊，往裏找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的種子，已經小小的冒出了嫩苗，嫩葉上還掛著一滴露珠。
許陽露出微笑，連帶著要面對哥哥的緊張也消散了些許。
確認花苗的安全後，朝蘇姨跑去，“蘇姨，需要幫忙嗎？”
蘇姨擺擺手，“不用，哥哥在樓上，你找哥哥去吧。樓梯在外面，你順著樓梯上去最外面那間就是。”
許陽轉了下小眼睛，立刻明白蘇姨所說的屋子是哪一間。
畢竟他也非常喜歡那間屋子，常常趁沒人的時候偷溜進去。
小孩子精力旺盛，許陽也不例外，他噠噠噠地跑上樓，停在門前。
敲了敲門道：“哥哥，我是昨天的小孩。”
等了半晌沒人回應。
他繼續敲門：“哥哥，你睡了嗎？”
依舊沒人理他，他站累了，一屁股坐在門口，掏出五子棋，便在門口自己玩了起來。
木屋對許陽而言有種魔力，總能讓他下意識放松警惕。
一人分飾兩個角色，嘴裏還時不時蹦出兩句獨白。或是劈裏啪啦的擬聲詞，或是該怎麽走的煩惱和贏了的歡呼雀躍。
終是裏面的人忍不了，煩躁地拉開門。
皺眉道：“你有完沒完？”
許陽一下子沮喪地低下了頭，歉意道：“對不起，我不講話了。抱歉。”
火被一盆水澆滅，更何況許陽那小心翼翼的動作，讓他連帶覆燃的可能都沒有。
賀戚鳴沈默地回到屋子裏，在窗邊書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書桌上沒有任何東西，他只是眼神空虛地看著窗外，不知是在瞧何處。
許陽探出腦袋，不知道這個望著有些陰郁的哥哥究竟在幹嘛。
可一看到還開著的門和包裹起來的雙手，他忘記了剛剛的警告。
邁出步伐，走到書桌前，坐到地上面對垂著的手。
輕聲問道：“哥哥，你疼嗎？”
賀戚鳴沒有任何反應。
許陽不再出聲，安靜地坐著，看著屋子裏的木縫發呆。
漸漸地眼皮開始作惡打架，許陽緩慢地睡到木地板上，雙眼逐漸閉合。
蘇姨上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景象。
亂七八糟的石子和破舊的五子棋格紙灑落在屋口，門被微風拂過，不時發出吱呀兩聲。
從未關起的門縫中隱約可以看到，坐在窗邊手受傷的少年和睡在地板上蜷縮起來的孩童。
蘇姨嚇了一跳，自若鎮定的敲了敲門。
“戚鳴啊，蘇姨進來了。”沒等賀戚鳴有任何反應，立即將許陽從地上抱起。
動作太過於迅猛，吵醒了許陽，許陽揉揉眼睛睜開。
看到蘇姨時還有些懵，“蘇姨？”
蘇姨拍著許陽的背道：“乖，沒事，要睡便再睡一下吧。”
這樣的哄語讓許陽感到溫暖，已經很久沒有人抱起他這樣哄騙了，慢慢地他沈沈睡去。
再醒來時許陽回到孤兒院的小床上，枕邊藏著那盒扁扁的五子棋。
下床的小呆看許陽醒了後，從床上下來。
“羊羊…多多，吃飯。”
許陽起身將被子疊起來，順著樓梯爬下床。
“已經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小呆點點頭。
許陽揉了揉小呆頭發，“小呆真乖，在這裏等哥哥，那我們走吧。”
小呆開心的去拉許陽的手，兩人去了食堂。
六點後的食堂已經沒有很豐富的餐食了。但好在蘇姨提前跟陳姨說了一聲，留有兩個小屁孩的食物。
由於中午睡得太久，許陽晚上並沒有睡意。
躺在床上的他在想，要怎樣才能逗哥哥開心，於是他想到了鮮花。
因為每次他看到鮮花都會很開心，要是別人送他的，他就會更高興。
於是一大早許陽便出門去田野，田野邊不乏有些野花，總能有意外收獲。
走在田埂上，四處尋找。最終湊成了一小束，只有野花當然不行，他在稻田邊揪了兩串麥穗，插入野花之間，用從孤兒院帶出的小繩子將它們包裹成一束。
許陽滿心歡喜，一蹦一跳地去往木屋。
“哥哥，在嗎？”許陽站在門口叫道。
蘇姨給他開門，他跑到花壇邊瞅了眼，小聲小氣道：“今天也要好好長大哦！”
說罷跑向蘇姨，蘇姨有些歉意的指了指樓上，許陽便立馬上了樓。
敲門，沒有動靜。
如往日一樣。他只好坐在門口等，盯著手裏的花束看一會，再盯著木縫看會兒。
誰知有一只螞蟻從木縫裏鉆出，沿著地縫走，時不時露頭。
許陽被螞蟻吸引了註意，一路跟著它走。卻難料螞蟻順著縫隙進了房間。
許陽太專註沒註意到，順手推開了門，蹲著進去了。
直到賀戚鳴的衣服隨著微風飄動，許陽才意識到，自己居然進了臥室。
他緊張的站起來，緊握花束，來到賀戚鳴跟前。
“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進來的，我跟著螞蟻沒註意，不小心......”
賀戚鳴連一個眼神都不曾分給他。
許陽舉起手中的花束，抿嘴道：“我給你帶了花束，你別嫌棄。”
看四周沒有裝花的小瓶，他將花束放在桌子上。
噔噔噔跑下樓，賀戚鳴看向桌上的花束，花束很小，因為沒有水花已經有些蔫巴，只有稻穗依舊精神。
沒多久，許陽便帶著一個像旅行化妝品分裝瓶一樣的小瓶子和一把小剪刀上來，小瓶子裏面還裝了些水。
他將小瓶子放到桌上，拿著小剪刀將花束根部修剪整齊。
隨後把小瓶子拿起，將花束插入瓶子中，一點過多的水順著瓶口流出。
他把插著花束的瓶子遞給賀戚鳴。
“給，這是我送給哥哥的禮物！”
賀戚鳴微微轉頭，盯著那滿臉春風的笑容。
滴。
水珠順著許陽的手腕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見賀戚鳴只是盯著他，沒有多餘的動作。
許陽失落地嘟起嘴，將花瓶放在書桌上。沮喪道：“哥哥再見，我明天再來找哥哥，哥哥好好休息。”
門被許陽小心翼翼的關起，屋子裏又只剩下賀戚鳴一個人。
安靜得有些可怕。
他眨眨眼緩慢的看向窗外的院子。其實那個角度是不看到院子中央的，只能看到側邊的花壇。
幾分鐘後連院子裏的聲音也消失不見，一切重歸寧靜。
陽光透過窗灑落在書桌上，野花、麥穗隨著微風飄動，發出微弱的沙沙聲。
這是我第一次收到不求回報的禮物。雖然是幾朵醜不拉幾的小花，但我還是有點喜歡。甚至希望這束花能永存下去，不會衰敗。
那日之後他每天都像是打卡一樣，會來這裏報到。
一如既往的先去花壇看什麽，之後再上來找我。
有些時候他也會帶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東西，如幾根破破爛爛的小麻繩，幾顆瘦不拉幾快幹巴的葵花籽，也就那幾顆光滑的石子不是那麽的醜陋。
但我還是沒有理他。
這天他帶來了不一樣的東西，一朵名叫蜀葵的花。
許陽拿著蜀葵，自信且神秘的道：“嘻嘻，這個花可好玩了。”
賀戚鳴看向許陽，沒有說話，但表情不再那麽的冷。
“這個東西叫雞冠花，他可以讓你變成小公雞喲。”
賀戚鳴微微皺眉。
“不信啊，不信我試給你看。”說著他將蜀葵的花瓣摘下一片，手指在花瓣根處撚了撚，隨後將花瓣黏在鼻子上。
“咯咯咯。”許陽伸長脖子模仿。
“噗。”賀戚鳴笑出聲來。
許陽看見他笑也跟著笑起。這幾天賀戚鳴有時會蹦出一兩個字，但都沒有笑過，一直都是喪著臉。
許陽看他樂呵，還想再模仿一下，還沒等他再來，賀戚鳴就開口道。
“雞冠可不在那。”
許陽楞住，站在原地歪著腦袋仔細回想。
見許陽沒反應，賀戚鳴繼續道：“笨蛋，雞冠在額頭上。”
“哦，對哦，是在額頭上，那我再黏一個。”
粘好後，與之前有所不同，許陽右手手指尖攏起，搭在嘴的位置，彎著腰撅起屁股，膝蓋微微彎曲，左手張開手腕翹起搭在屁股上。
“咯咯咯～”
賀戚鳴轉過身去，脊柱微彎，後背微微顫動。
“你幹嘛轉過去？”許陽停下動作，左右偷看。
賀戚鳴直起腰，聲音略冰冷：“你看起來很蠢。”
“騙人。”許陽叉起腰故作生氣。
“你明明笑了，還說我蠢。”許陽小聲嘟喃。
“蠢和我笑沖突？！不是因為你太蠢我才笑的？！”
許陽說不過他，許陽放棄，許陽拿起一片蜀葵花瓣，“不行，你也來，我們都是小公雞！”說著就要將花瓣粘到賀戚鳴的額頭上。
賀戚鳴嘴角有微小的弧度，雙手舉起防備著許陽，嫌棄道：“不要，我才不要當雞。”
“來嘛。”
賀戚鳴的手上還包有紗布，許陽也不敢觸碰，最終許陽沒有給賀戚鳴粘上蜀葵。
但那日那個逗賀戚鳴笑的小男孩，卻是在賀戚鳴心裏踩下了一個不小的印記。
最後鬧累的許陽決定放過賀戚鳴，許陽摘下額上的蜀葵花，將那朵蜀葵留在書桌上。
離開時許陽展露燦爛笑容，“今天有開心一點嗎？哥哥。”
賀戚鳴沒有回答，但第二天去時許陽意外發現，書桌上的那束花換了一個稍大些的精致瓶子，而蜀葵花插在其中，艷麗多彩。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